短短的三天兩夜行程,聽了好多好多人的故事。
一、一的故事
一是我大學時代非常好的朋友,畢業後回到故鄉,考上公職,這似乎是台灣中南部人心中的小夢想。他糾結在男人之間,感情問題無解。她告訴我說,他很羨慕我,我會做出屬於自己的選擇,想做甚麼就做甚麼。而他因為害怕選擇,所以就順從家鄉家人的意願走最保守的路。當他聽我細講著這半年來的故事,看著同事們的反應,心理想著「我的人生就這樣子嗎?」他懷有和我同樣的疑問,但值得慶幸的是,主管挺他,只是他面對了不太喜歡的業務。同年紀的我們,面對了同樣的疑惑,在人群之間,試圖找出那一條自己可以接受的路。老實說,我也不知道這樣的選擇好不好?最後會怎樣?我真的不知道。
二、ㄨ的故事
ㄨ經歷了瑞士、日本等地的洗鍊,最後因為無法得到適合的職缺而回到家鄉暫時休息,明年再戰。然而,他回到的不是繁華大都市的台北巷弄間,而是南部大片鳳梨田的半山腰裡。每晚要經過瘋狗亂叫的黑路,房內則充滿了各種小點心的味道。清晨則會看到在窗邊遊憩的小鳥們,周為附近安靜得連車聲都很少。只有一處榕樹下,幾位老伯一大早就開始泡茶聊天,旁邊放了一個鳳梨攤,兼顧著生意。在中南部的生活,比都市簡單很多。簡單的房子,簡單的工作,可能就是醫生、公教人員、或是服務業,晚上可以乘涼,早上的空閒可以發呆,這樣的日子一天一天就這樣過去了。ㄨ坦承,過去的自己是不可能會習慣這樣心如止水的生活,不過現在的自己懂得沉得住氣,世面見多了,生活也就更簡單。我們交往的這段日子,這次首次我覺得我們都長大了,我們開始承認過去的自己很主觀,常常只會搞死自己,我們變得更能夠思考和接受不同的想法,但過去的執念似乎放下,往前的動力似乎不像一把劍一樣尖銳,而像河水一般,順著河道往無邊無際的海洋。然而,也可能在颱風來臨時,山洪暴發,開始走出另外一條新的河道也說不定。
三、S的故事
S在北部求學畢業後,回到家鄉作了高中老師。趁著他午休時間碰面,感覺出來他對教學的熱情,學生畢業了也會一起出去玩。這樣我開始能理解過去我對高中老師們的疑惑,因為感覺那高中老時真得就投入畢生心血在學生身上,也單身,同年紀的友人也不多。但我相信她們活得很快樂,這是一種很單純的快樂。S不僅做高中老師,也因為興趣而繼續年了碩士,正在煩腦碩士論文。老實說,我也很羨慕S的生活,她的理念想法化為行動,然後簡單愉快得度過每一天。
四、F的故事
F做為一個鄉下大嬸,在北上求學的過程中一度認為自己變成了正港天龍人。公職考完後,錄取分發到了台中。當他一推開宿舍的木門,喀啦喀拉的聲音,都讓他心碎了。狹窄的床、破碎的地板,可能住了白蟻的木造衣櫃。他勉為其難得留了下來,遙想著都市的花花綠綠美好世界。這是他的第二年,他卻悠然得告訴我,我已經會在這個城市留得更久。留的理由很簡單,可支配所得較高,可以存更多的錢。面對未來,就和我一樣,我們都無法想像自己的未來會長怎樣子。這樣的坦承,相信彼此都是花了很長的時間才接納並承認。然而,面對了不知所措的未來,我們各自做出了不同的選擇。F選擇留在原有的位置上,可以掙得更多可支配金錢。我則選擇離開,在汪洋大海中嘗試抓住一個浮木,一個很遠的美國夢。我可能有金錢上的損失,但我抓住的是我的夢想。
當我轉了一圈回到了家,聽了好多好多你的故事,我才發現相似年紀的我們,面臨的是某種雷同的問句。未來到底該如何?我們似乎還是不那麼清楚。有些人選擇堅守岡位,然後等待適時的機會出現。有些人,也可能是少數人就像我一怒之下嘗試先去做一個選擇,現在也只能往著它邁進。Bon Voyage!